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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  (第3/7页)
“我和雪凝念书都很用功,算得上是好学生,希望你以后多多指教。”晓晴笑。    雪凝也笑出声来,这是极少有的情形。    “好像日本人。”冷敖也咕噜了一句。    晓晴脸红了,的确,她那句“请多多指教”实在是虚伪的日本人最爱说的。    食物送上来,他们开始吃。气氛是很闷的,他们都不爱出声,只剩下晓晴…她觉得责任重大。    “在你们面前,我和雪凝都是小孩子,”她努力找话题:“你们一定嫌我们幼稚。”    “我请的秘书才二十二岁,我宁愿从头开始训练,一切合乎我要求,”雨浓说:“我不要一个有十年秘书经验的老油条。”    “聪明。”冷敖说。    “她幼稚吗?”晓晴好奇地问。    二十二岁,才比她们大两岁。    “现在还新,当然稚嫩些。再过一年,我担保她脱胎换骨。”雨浓说。    “训练童子军?”晓晴打趣。    雨浓但笑不语。    这么多话的晓晴,更显得雪凝的沉默冷漠。    “雪凝小时候就是这样子。”雨浓突然说。    雪凝意外地望着他,略略张开口了,仿佛在问:“小时候你见过我吗?”但她没有出声。    “你大约四五岁时我常到你家,你一定不记得了,”雨浓说:“那时,我和冷敖都还是中三四的学生,你从来不理睬我们。”    “我真的不记得。”雪凝说。    “从小你就极骄傲。”    “不。不是骄傲,我天生没有与人交往的热情。”雪凝想一想:“我只有晓晴一个朋友。”    “你们互相补短,你们俩看起来不协调,但矛盾中有统一。”    雨浓说。    “我不懂你说什么?”晓晴直率地。    雨浓把视线望向冷敖;冷敖摇摇头,淡淡一笑。    “你自己解释。”冷敖说。    “作为主人,你太沉默。”雨浓说。    “我们俩见面原也没话好说,围棋才是我们共同的语言。”冷敖说。    “这个世界上能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已不容易。”雨浓若有所思。    “一切皆缘分。”雪凝说。    雨浓的视线移向她,深深地望了一阵。    “是。一切皆缘分!”他似感叹。    “你好像有好多心事。”晓晴问。    “小女孩子的想法。大男人不一定有心事,也不像你们想的曾有一段伤心史。你们想得太浪漫,事实却再简单不过。”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从没这么想过。”雪凝严肃地抗议。雨浓看她,也不争辩。    “对不起,雪凝。”他说。    “不需要抱歉,以后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。”雪凝说。    “我得到了教训。”他微笑。    冷敖也淡淡地笑起来。    “我这meimei很不好惹。”他说。    “不同的意见下,人类社会才渐渐进步。”雨浓说。    忽然之间,晓睛觉得自己插不上口,他们的对话是她根本没想过的。她实在太幼稚了。    只是她,不包括雪凝。    消夜吃完,大家一起离开饭店。    “我先走。”雨浓说。    “我送你,你没有开车来。”冷敖说。    “算了,我家太远,我自己叫车。”雨浓笑:“我已经排期学车了。”    “你不会开车?”晓晴大惊:“你去美国念到博土,又工作了那么久,不会开车?”    “是。我不会开车。”雨浓不以为然:“我一直住在学校附近,驾车是浪费。”    “上班呢?也不开车?”晓晴侧起头。    “坐火车。”雨浓怡然自得:“开车的压力很大,是一件很紧张的事;我宁可放弃。”?    “你真是个相当古怪的人。”晓晴咕噜着。    “在我的世界里,我觉得自己是很正常。”    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冷敖加了一句。    “难道是我们不正常了?”晓晴大叫。    “我并没有这么说。”雪凝立刻表现立场。    “连你也扯我后脚?”晓晴涨红了脸,很窘。    “不要跟他们争论,赢不了的。”雪凝笑。    晓晴扮个可爱的鬼脸。    “我们是两代的人,意见不会相同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两代?”    雨浓笑起来…他笑起来非常好看,总是郁结着的浓眉一下子舒展开来,连眼中都有笑意,十分引人。    “三年一个代沟,是不是?”晓晴问。    “那,我们岂不是有三个代沟?”冷敖说。    是温若风的社会学。    他还是像平日一样的上课,视线会有意无意般地扫过冷雪凝,停留一秒钟,然后又开始移动。    雪凝也如往日般的没有表情,没有反应,冷若冰霜。    温若风一如他的名字,他是个温暖的人,温暖如春风。    他是中大毕业的,去美国念了两年硕士,回来香港一边在中大讲课,一边在修读美国某名校的博士学位校外课程;非常勤力、上进的一个年轻人。    他不是那种好英俊、潇洒的男人;但他友善、亲切、诚恳、斯斯文文的,五官也端正,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对象人物,看来,他钟情着雪凝乙    当然他没对任何人讲过,也没有向雪凝表示过,但他的神情,他的视线已透露了心中感情。    可是雪凝永无反应。    并非她真冷若冰霜一如她名字,而是她很谨慎于感情,她无意于人,就绝不与人交往,免得大家白白浪费时间、精神。    她虽坚持原则,看来温暖的温若风也固执,他们似乎僵持住了。    课室外下着雨,天空黑压压的,雨愈下愈大,弄得课室里的学生都开始不安。    社会学是最后一堂课,下课后就可以回家,这么大的雨叫他们怎么走?早上出来时有阳光,谁会未卜先知地带伞呢?恐怕…走上学校的斜坡已全先湿了。    晓晴看了雪凝一眼,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。    雪凝摇摇头,没什么明确表示。    一下课,若风刚离开,晓晴就扑过来。    “你刚才摇摇头,是什么意思?”她问。    “可以留在学校看书,整理一下笔记。”    “等到天黑雨也不停呢?”    “只好打电话叫哥哥来接。”雪凝微笑说。    “啊,冷敖,我今天怎么把他都忘记了呢?”晓晴立刻眉开眼笑说:“我情愿雨下到天黑,愈大愈好。”    “黑心!别的同学怎么走呢?”    “我没有选择啁!”晓晴大叫。    雪凝摇摇头,拿出一本笔记翻一阵。    “前几堂的笔记太乱,我现在整理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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