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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4/4页)
特别有兴趣,对不对?”他忽然转了个题。    她看了看他“没错,看了那题目就觉得不吐不快,于是才决定报名。”    “所以如果是你有兴趣的事,就可以考虑分出一些用来看书的时问。”他指出。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帮的忙很有趣?”    “我希望如此。”他微笑“我们想要为学生会的新宪章拟定初步的草案,再交由学会干部讨论修改,最后由全体学生投票通过。我希望你能帮忙起草的工作。”    “旧宪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?”    他们学校都有近百年历史了,学生会大概也同样古老,宪章应是行之有年了。    “很八股。”他正经八百地回答。    她似乎很郑重地考虑了几秒,才摇头。    “虽然有趣,却是太过重大的责任,占用的时间一定也不少。最重要的一点是,我搞出来的东西,绝对过不了校方那一关。”    她说的一点也没错,然而他不愿立刻放弃。    “如果是当我的顾问呢?替我的方案下意见?”    她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--在别人脸上,也许会显得无礼,但她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,给他一种淘气又神秘的感觉。    “我不是喜欢妥协的人,我的意见如果会被灌水或冲淡,对我来说会很痛苦。我相信你一定有许多好方案,照你的心去做就没错,你不需要我去搅局。”    “你不觉得学生会正需要人来搅局一下?”    不知为什么,她的再度拒绝竟没有让他气恼,也许他是快习惯了。    “若要我去,就不只是搅局,而是革命了。”她再摇头“你难道还没搞懂,我根本是反权威的?学生会的存在,既无权力,又无影响力,校方才是你该搅局的对象。但你我都知道这不会是你选择的路,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?”    他沉默了半晌“你也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,不是吗?”    “没错,我是被动分子,自扫门前雪,没有半点拯救世界的梦想,那个重责大任,就交给你们这种有行动力、又知道怎么在体制内行动的人了。”    他很确定她是在明褒暗贬,正想辩驳回去,她已经举手阻住他。    “你会想邀我,我受宠若惊,真的。不过我很确定,你找错人了,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。”    她以为他是怎么想她的呢?他自己都不甚确定。    第二次邀请又败下阵来。在走回自己教室的短短路程中,不知怎地竟有些落寞。    他并未真正期望她会答应,不是吗?    过了好几个月,他投身于各种活动,忙得焦头烂额,没有再想起她。    要不是被学生会推出在翠业典礼上代表致词,他大概不会再想起她的。    但师长建议他以“人生新阶段的期许”为题,人生二字,好像与她连成了一气,让他不想到她也难。    他并不担心再吃闭门羹,他的脸皮够厚,也从不是内向害羞的人。不过再去打扰人家,好像有些说不过去。    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,是很合理的要求。    但最后他还是出现在她班上了。    这次是准备期末考的最后关头,他以为她会拉着长脸,她却只是懒懒地打了招呼。“怎么还有空来啊?”    他耸耸肩“只是来请教一下而已,不是找你去忙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    “请教?没这么严重吧?”    她拿起手中的东西咬了一口,他看了看,是个蛋饼。    他偷瞄一眼她桌上的东西,又是一本名著之类的,不是课本或参考书。    她还真勇啊,不会是要准备拒考吧?    “你想上什么科系?”他忽然问。    她慢条斯理地嚼了嚼“这跟你有关系吗?”    她还真是注重隐私。    “只是好奇而已。我来是因为我得在毕业典礼上致词,主题是『人生新阶段的期许』,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。”    她微笑了,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真正地微笑。    “还真八股啊!”他不禁回应她的笑容。“题目既然八股,就只有在内容里努力了。你有什么建议吗?”    “你敢告诉大家,人生是从摆脱一切规则以后开始的吗?”    “当然敢。”    他的回答似乎出她意料之外。她想了想又说:    “还是不要好了,那话已经说过,就没有新意了。你大概的主旨是什么?”    她没有再赶他走,让他大喜过望。    “我想告诉大家除了读书之外,还应该去经验人生。打工也好,旅行也成,当义工更佳。总之不要走一直线的人生,以为除了死拼大学之门,人生再无第二选择。”    “很好,我喜欢。”    他哑口了,她拒绝时不留余地,赞美起来竟也毫无保留。    “你要听我的想法,其实只有简单的几个字--人生该学的,去活就学到了。坐在教室里,能学到什么呢?工作技能,要去工作才学得到;待人处世之道,更要面对各式各样的人、处理各式各样的问题时才能学得到。学校把我们聚在一起,其实是可以教些东西的,可惜都教了些废物。”    果然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!不过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。    “那学校该教什么东西?”    “性、理财和育儿之道。我们踏出社会后最需要的就是这三样。”    什么?!他愕然瞪视着她,不知该笑还是该脸红。    “性排第一位?”    “这难道不是青少年最念念不忘的东西?结果老师不教、父母不谈,大家只好上色情网站。这算什么鸵鸟政策?”    他眨着眼,实在不知该怎么接口。最主要的是因为她说得一点也没错,只不过说的是别人怎么样也不会说出口的东西。    “这些你不必放进讲稿里,免得吓死太多人。”她又微笑了“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说最重要,因为只有真心话才最动人。”    他讷讷地道谢过后就回自己教室了,一路都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招呼。真心话最动人…    她说的话,他都没有忘记。    渊平吃完最后一口蛋包,看着三个男孩笑着跑远的背影。    又重逢了啊…这样算是重逢吗?    对于她是否会来看他的学校,他并不抱任何期望。他说她一点也没变,是真心这么觉得。她仍喜欢文学,仍直言不讳,仍淡泊无求。    淡到几乎不记得他了…    说不出是怅然还是悸动,他看着窗外正在菜园里嘻笑除草的学生,想着她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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