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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2/4页)
我不知道。”    真可怜,完全不懂得表达心意。    小施峻走过来大声说:“请给我一客冰淇淋。”    她们吃得非常原始,香草冰淇淋加罐头杂果,已经津津有味,像是了不起的享受。    科学家有时令人佩服,完全不拘小节,化繁为简。    我同林自亮就疙瘩得多,冰淇淋自己摇,买了新鲜覆盆子回来榨汁淋上同吃…时间都用在这种事上,绝不亏待自身。    像国香,白活一场,当初不知是怎么结的婚,她于家庭有贡献,学术上有成就,但她自己得到什么?    话柄打断了,师母探出头来招呼施峻。    我与国香坐下。    我问她:“可会跳舞?”    不出所料,她摇摇头。    我惋惜地说:“你生活中没有娱乐,只有工作工作工作。”    “喜欢做有得做,便是娱乐。”    “那么你只得一种娱乐。”    她用手撑着头,露出罕见的慵懒“跳舞这种事何用讨论,学起来也容易,毋需天才吧。”    我气“什么都不屑,同你讲,盛国香,生活中越是无聊的事越见情趣,不一定要替你带来荣誉奖状。”    柄香不服气“我是两女之母,当然知道你说什么,你太低估我。”    这倒是真的,生孩子是最徒劳无益但乐趣无穷之事。    “好了好了,算你天良未泯,”我趁势探过身子“要不要学跳舞?”    她凝视我,微笑“真不知为何喜欢你,我完全不了解你这种人。”    我安慰她“别担心,我的感觉与你百分之百相似。”    两人大惑不解地对坐。    奇怪,青春期以为异性相吸必须志同道合,不知要讲究多少条件,成年后有了经验,却原来事情要发生便发生,一点因由也无。    “我们下去到底会怎么样?”    “问亦舒。”    “她大概也不会晓得,她也不过是写一天算一天。”    “来,”我说“散步你总会吧,这是真不需要天才的。”    她同意。    我们走向山上。    “许多人说施同我是模范夫妇。”    “我同意。”    “我们互相尊重,各有各的事业,多年相安无事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    “孩子们又可爱。”    “是,她们诚然是安琪儿。”    “所以,无端出去跳舞实在说不过去。”她转过身子。    我双手放在口袋里,默默看着她背影。    已经知道要身不由己了,她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。    “施君与我是同学,我们来往四年才结的婚。”    是以她认为感情需要长时间培养,不可能刹那间发生。    靶情上她走传统道路,按部就班,循规蹈矩。    我十分内疚,扮演这个角色并不讨好,得不偿失。    “可是,每次看到你,”国香坦率纯真地说“总有份前所未有的欢愉,难以理解,但实情如此。”    我轻轻说:“不要再分析了,求求你。”    远处一大片雨云急速地飘过来。    她说:“回去吧。”    但是云走得比我们快,一下子乌云盖顶,大雨似豆般撒落。    不消一刻两人便成为落汤鸡。    她果然属大自然,并不介意这场意外。    我拉起她的手,狂奔下山。    天上一道闪电追来,我与她知道要避一避,连忙挤到人家屋檐下,说时迟那时快,雷声隆隆,一下跟着一下。    我笑说:“看,老大爷来惩罚我们了。”    她转过头来,双目如湖水般碧清。    我实在不想再控制,紧紧拥住她,她没有挣扎,大家都是成年人,很明白自身的境况。    我有一股说不出的凄凉,这样的爱必然是沧桑的,再滑稽言笑也知道要吃足苦头。    这时一对老夫妻也急急过来避雨,看见我俩,那老太太顿时瞪大眼睛,啧啧连声,颇具挑衅性。    老先生则连连摇头,喃喃地像是在说世风日下,世风日下。    我与国香哪有心情去应付这样的人与事,沉默地看向灰色的天空,默不作声。    这是我俩感情生活的转折点。    自此之后,豪爽的她相信潇洒不再,而我,当然也不能再嬉皮笑脸地游戏人间。    我变得很沉默很沉默,连自己都不相信有这样的转变。屋子里只余装修的声音,以及老哥的独白。    我在谴责自己。    如此卑鄙小人诚少见,为着满足一己之私欲,不惜破坏幸福家庭。    海伦回来了。    与林自亮一见面就吵起来。    林自亮接着对牢我诉苦,苦得死脱,苦如黄连。    我懒洋洋说:“既然如此,甩掉她。”    他立即噤声。    我暗暗好笑。    既然不能没有她,再苦也是种享受,吵什么。    傍晚电话响,找我。    对方一阵轻笑。    “国香?”    “不,我是苏苏。”又笑。    我不认识这样的女郎,未语先笑,甜得似罐头桃子里的糖浆。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们见过吗?”    “当然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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