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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十章大方客栈  (第5/5页)
四本账簿取至,还带来了管总账的师爷钱先生。    弹琵琶的爷儿们已经离开了,白大爷的意思,也想叫三个姑娘暂时回避一下,但被赖人豪止住。    那时候的账簿非常简单,生意不论大小,都一律是双红线的“流水账”上面记“收入”下面则记“开支”一日一结“收”“支”相抵后“盈亏”一目了然。    鬼公子赖人豪查账的方式非常特别。    他只在四本账簿空白部分的最前面,分别签了一个名字,便将四本账簿合起来,往前一推,道:“好了!”    白泰山又惊又喜,口中却说道:“三总管不详细核算一下?”    赖人豪微微一笑道:“白大爷的意思,可是要我把师爷们已经算好了的数字重新复算一遍?”    白泰山呛了酒似的咳嗽起来。    他忙着咳嗽,所以没有回答。    赖人豪又笑了一下道:“小弟家里以前也做过一点小生意,对账务方面,还不致于太外行。你只须把你这里四处地方的营业情形,跟我谈谈就可以了。”    白泰山连连弯腰道:“是,是。”    “大方客栈、白记银号、美娇圈和元宝厅,哪一处收入比较好?”    “各有淡旺季之分,平均下来都差不了多少。”    “每处地方,每日平均约有多少入息?”    “概略的说起来,各处除了开支,大约总在一二百两银子之间。”    “四个地方加起来呢?”    “大约六七百两左右。”    “每月大约两万两上下?”    “是的。”    “过去几年一直如此?”    “是的。”    “最近有没有好转的迹象?”    “都差不多。”    “这两天呢?”    “也差不多。”    赖人豪端起酒来喝了一口,然后含笑望着白泰山道:“白大爷,您说句老实话,这里的营业收入,登公账一向登几成?”    白泰山脸色一变,勉强笑了笑道:“三总管您真会说笑话。”    “笔笔照登,从无遗留?”    “那是应该的。”    赖人豪道:“是我说笑话?还是您在说笑话?”    白泰山又咳了几声,道:“堂里的张二总管,以前的邓三总管,过去都来查过账,他们对白某人都很照顾。”    赖人豪只当没有听到,缓缓接下去道:“这次本座出发之前,我们老太爷曾听到一些风言风语,说大方的账面数字,一直不到实际收入的二成。”    由泰山露出满脸委屈的样子道:“那真是太冤枉了!”    赖人豪道:“换句话说,这里四处合计起来,每月的净收入,至少也该在十万两以上。”    白泰山苦笑道:“三总管明鉴,白某人绝没有那么黑的良心。”    “如果公账只登两成,心肠的确太狠了些。”赖人豪微笑道:“至少我赖人豪第一个就不相信。”    “谢谢三总管。”    “如果说得确切一点,你们登账的数字,其实一成都不到!”    白泰山一呆,隔了片刻,才结结巴巴的道:“三…三总管,这可不是说着…玩的…”    “哦?”“话要传到老太爷耳朵里,白某人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。”    “没有那么严重。”    “中州第一楼的毛天保便是一个例子。”    “你白大爷不同。”    “哪点不同?”    “小弟对自家人的家务事,一向反对采取激烈的手段。所以,你这儿的账务纵然不太健全,至多也不过像打麻将一样,搬搬位而已。”    “总堂目前要养活三四百人,每月单是薪饷和伙食,就要开支好几十万两,如果花酒堂属下的事业都像大方客栈,就是养三四百只蚂蚁,也养不活。”    赖人豪轻咳了一下:“所以,老太爷有个构想,他怕别人冤枉了你白大爷,打算先将白爷调回本堂,另外换个人来,经营几个月试试。”    白泰山像挣扎似地道:“老太爷他老人家也不能凭别人几句闲言闲语,就定我白某人的罪啊!”赖人豪手指轻轻一弹,桌角上忽然多了一张纸片。    正是日间那个鲁老头的地契收据。    白泰山瞪着那份收据,就像在瞪着一只蓄势被噬的斑毛吊额大虫,脸色苍白,汗如豆滚。    “我刚才在账簿上签名,便是这个意思。”赖人豪淡淡地道:“这笔账上了银号的公账没有?你说赌场那边,每天只有百把两的入息,今天只就这个客户,便是九百二十两整!我说这里登的公账不到一成,是不是太夸张了些?”    白泰山不断拭着额角,双手已不住有点颤抖。    “你也不必辩说这只是偶尔的遗嘱。”赖人豪接着道:“那个鲁老头,就是我扮的。公鸡跟我说得很明白,这是这里常玩的手法,他的意思是要鲁老头放心,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。”    那位师爷钱先生在桌底下轻轻赔了白泰山一下,人却对着赖人豪赔笑脸道:“三总管,现在我们先喝酒吃菜,账务上的事,等会儿去书房喝茶时再谈如何?”    白泰山像从梦中被人点醒了一般,也跟着赔笑低声道:“对,三总管请先喝酒,白某人一向不是个不懂规矩的人。”    赖人豪皮笑rou不笑的嘿了一声道:“你懂的是你的规矩。”    “总座当然有您总座的规矩。”    “我的规矩大得很。”    “当然依你总座的规矩办理。”    “你办得了?”    “不成问题。”    赖人豪的规矩果然大得很。    以往,花酒堂派人查账,例敬一向都是叁万两。他这一次加了三倍,十二万两整。    第二天一早,银票便装在红封套里,端端正正的放在美柔房间的梳妆台上。    广丰银号函谷分号的票子,信用卓著,到处通用。    第二天,赖人豪继续留在大方客栈,因为他还有结账解缴等等手续要办。经过一夜的相处,宾主间的“气氛”也突然“融洽”起来。    函谷过来,很多地方的主持人都跟白泰山有关系,白泰山正进行“联络”希望赖人豪这位三总管一并加以“照顾”    赖人豪当然一口答应。    这天午后,他出去了一趟,那张十二万两的银票,迅即转到丐帮函谷支站,各弟子手上。    那名弟子收下银票,立即奔赴洛阳。    第二天黄昏时分,这张银票便到了丁谷手中。    丁谷敢跟战公子以人头打赌,便是因为他完全信任鬼公子赖人豪的办事能力。    鬼公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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