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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  (第3/5页)
诉你我的故事,你就明白了。”    正是日落时分。少女说她们该回寺庙了,房间里没有灯,玉梅说她们如果迟到,李小姐会骂人的。    “你怕李小姐?”    “嗯,她会骂人。她不了解我,还怪我不快活。”    “你没告诉她你的事情?”    “我何必告诉她?我不敢让她看到我的眼泪。”    由于彼此有了新的了解,以至于那天晚上两人同躺一床。一个小房间两张床住四人。她们在黑暗中脱衣,尽可能把东西摆好。另外两个是女学生,各有一个爱人,她们正兴高采烈地谈着恋爱、文学和战争,梅玲和玉梅静静地躺着,只低声说话。    “我不懂她们,”玉梅说“你能看和写吗?”    “会。”    “她们说些什么?”    “她们现在谈现代世界的女权。”    玉梅不懂“女权”的意思,她沉默了好一会儿。等另外两个女孩子停止交谈了,她才对梅玲低语。    “你还醒着?”    “我睡不着。”    玉梅握住梅玲的手,放在她肚皮上。“你想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了?现在是十月。我是六月初结婚的,你怀孩子的时候是这样吗?”    “我说不上来。”梅玲低声说“不过别担心。是他的孩子,我敢确定。”    她们两人都装睡,但是没有一人睡着。梅玲躺着,尝试去搜集一天杂乱的印象,然后又试着不去想它,只想博雅。少女的故事烦乱了她,她自己的身世回忆也像离谱的梦境般重返。然后她听到少女在她身边哭泣,此刻明白她眼里的凶光了。    “你一定要多保重。”梅玲轻声说。但她已经知道自己决不能留下这位无助的少女。    第二天早晨,梅玲告诉老彭有关玉梅的事情,并介绍给他,他也视为理所当然,如果少女要跟他们走,不能拒绝帮她,他说他会向司令谈。    午餐后,梅玲随老彭去见那位军官。    “我一直替你们注意这件事,”他说“日本人沿着两条铁路正向南推进,两条线路间有激烈的战争,日本兵也很多。整个地区都有我们组织的游击队。如果你一个人走倒十分简单,但是带着像这样的年轻小姐——”军官看看梅玲。    “是的,我负责她的安全。”老彭说。    “在郑州附近会碰到真正的战斗,我想以下的火车也不可能让平民使用。你何不走路到天津再乘船呢?现在那个方向日本兵很少,我可以安排骡子或草驴,还会给你我们地区的通行证,每一个重要的大站我们都能派向导给你。那条路安全多了,也快多了。”    军官的口气很诚恳。老彭看看梅玲,她曾告诉过他不愿再进入沦陷区。“我不怕战斗,”梅玲说“我们若不走天津,要多少时间?”    “谁知道?”老彭说“对我,这无所谓,反正我要去内地。你不是希望能尽快到达吗?”    梅玲点点头。    “那我们就走天津吧,只要两三天的时间。”    她的异议似乎被征服了,但是害他脱离原来的路线,她觉得不好意思。“我若不跟你一道,你要怎么走法?”她问道。    “沿铁路直抵汉口。我们的军队很快会撤出上海地区。但是现在带你去上海是我的责任。”    “你能不能和他谈谈玉梅的事情?”梅玲低声地说。    老彭又转向军官。“有一个女孩子想跟我们走,行吗?”    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    “玉梅,她在这里没有朋友。”    军官想了一会儿“如果她叔叔回来,我该负责的。不过也许他死掉了。”    “拜托,毛司令。”梅玲开口说。    “毛同志。”军官纠正她。    “毛同志,她病了,在这儿又不快乐。我又不能像这样般把她丢在这。”梅玲央求道。但是军官说:“我恐怕无法答应,她叔叔说不定会来找她。”    他们回来,把军官的决定告诉玉梅。她痛哭失声,听说他们要去天津,她说她认得路,也许甚至还能看看她自己的村子。    “现在你的村子也许一个人都没有了。”老彭说。    “没关系。老爷,小姐,让我跟随你们到任何地方。”    老彭被她的眼泪感动了,就对她说:“跟我来见司令。如果你在他面前痛哭,也许他会答应。”    她再度哭求,军官说:“你叔叔回来,我要怎么说呢?”    玉梅停止哭泣,她用农妇下了决心的语气说:“就算叔叔回来,他也无法养我。”    老彭把军官拉到一旁,告诉他少女的情况:“她需要人照顾,否则她会绝望。”    “你从现在起要照顾她?”军官问道。    “你若愿意,我可以签一张证明。”老彭说。    如此老彭签了一张证明,玉梅也签了一张,但由于她不会写字,就握住笔在他们写的名字外面画了一个圆圈。    “这是对的,我想,”军官说“反正我们都是难民,有你照顾,算是她的幸运。更可能的,她叔叔已经死了。我只能给你们两匹驴子,你们之中有人得走路。”    “我可以走,”玉梅说,此刻她的眼睛发亮,几乎美极了。“让我谢谢你。”    “明天天一亮我就替你安排向导和牲口。”军官以结束一项会谈的音调说。    梅玲和老彭出去散步,留下的玉梅虽然孤单却很快乐,但是山风凉爽宜人。他们由庙门出去,沿着走道向前。    梅玲想起玉梅,就说:“我们不能留下她,她的遭遇曾经有千百位妇女碰到过。”    “我很高兴你想带走她,”老彭说“我真的不了解你。”    “我们相互还没足够的认识,对不对?”梅玲体贴地笑笑说。    他的心智停顿片刻分析她。那夜博雅带她来,她的美丽就曾令他有点眼花。但是老彭并不年轻,女性美对他来说是浮浅而遥远的,以之作为保护的帘幕,使人看不到内在的自我。他认为第一次见面之后的头几天,正是美女最艰难的考验。等我们挑剔些,不那么专心钦慕一个美人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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