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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10/13页)
保尔,于是,他的手从保尔的肩膀上滑了下来,    严厉的神情也消失了,不过目光仍然疑惑地盯着工具箱。    “你要上哪儿去?”    保尔简短地说明了一下。这时,车厢后面又走出一个人来。    “我马上把他们的列车员找来。”    保尔跟着列车员走进了作客厅用的车厢,那里坐着几个人,都穿着非常考究的旅行    服装。一个女人背朝着门坐在桌子旁,桌上铺着玫瑰花图案的绸台布。保尔进来的时候,    她正和站在她对面的高个子军官谈话。保尔一进来,谈话马上就停止了。    保尔迅速检查了通到走廊的电线,没有发现什么毛病,就走出车厢,继续检查。那    个列车员尾随着保尔,寸步不离。他又肥又壮,脖子粗得像拳击师一样,制服上钉着许    多带独头鹰的大铜钮扣。    “这儿没毛病,电池也没坏,咱们到那节车厢去吧。毛病大概出在那儿。”    列车员拧了一下钥匙,打开了门,他们便走进了黑暗的走廊。保尔用手电筒照着电    线,很快就找到了短路的地方。几分钟后,走廊上的第一盏灯亮了,暗淡的灯光照在走    廊上。    “这间包厢得打开,里面的灯泡烧坏了,要换一换。”保尔对跟着他的人说。    “那得把夫人请来,钥匙在她那儿。”列车员不愿意让保尔单独留在这里,就带他    一起去了。    那女人第一个走进包厢,保尔跟在她后面。列车员站在门口,身子堵住了门。保尔    首先看到的是壁网里的两只精致皮箱,一件胡乱扔在沙发上的绸袍,窗旁小桌上的一瓶    香水和一个翡翠色的小粉盒。女人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来,一面整理她那淡黄色的头发,    一面看着保尔干活。    “请夫人准许我离开一会儿,少校老爷要喝冰镇啤酒。”列车员费劲地弯下他那牛    脖子,鞠着躬,谄媚地说。    女人像唱歌似的拖着长腔,娇声说:“您去吧。”    他们说的是波兰话。    走廊里的灯光射进来,落在女人的肩上。她穿着巴黎第一流裁缝用最薄的里昂绸精    心裁制的连衣裙,肩膀和胳膊都裸露着。耳垂上戴着一颗闪闪发亮的圆钻石。她的脸背    着光,保尔只能看见她的肩膀和胳膊,仿佛都是用象牙雕刻出来的。    保尔用螺丝刀迅速换好了车顶上的灯头座,不一会儿,包厢里的灯亮了。还需要检    查一下另一盏灯,那盏灯正好在那女人坐的沙发上方。保尔走到她跟前,说:“我要检    查一下这盏灯。”    “啊,真的,我妨碍您工作了。”她讲的是地道的俄语,说着便轻盈地从沙发上站    起来,几乎是和保尔并肩站着。现在可以完全看清她了。那熟悉的尖尖的眉毛,那傲慢    的紧闭的双唇,一点不错,站在他面前的是涅莉·列辛斯卡娅。这律师的女儿不能不注    意到他那惊愕的目光。尽管保尔认出了她,她却没有发觉这个电工就是她那不安生的邻    居,四年来,他已经长大了。    她轻蔑地皱了皱眉头,作为对他那惊讶表情的回答,然后走到包厢门口,站在那里,    不耐烦地用漆皮便鞋的鞋尖敲着地板。保尔动手检查第二盏电灯。他拧下灯泡,对着亮    看了看,突然,出乎自己的意料,当然更出乎列辛斯卡娅的意料,脱口用波兰话问她:    “维克托也在这儿吗?”    保尔讲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身来,他看不见涅莉的脸,不过长时间的沉默说明,    她完全不知所措了。    “难道您认识他?”    “不但认识,而且很熟。我们过去还是邻居呢。”保尔朝她转过身来。    “您是保尔,您母亲是…”涅莉突然停住不说了。    “是老妈子。”保尔替她把话说完。    “您长得多快呀!记得您那时候还是个野孩子。”    涅莉放肆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。    “您为什么对维克托这么感兴趣呢?我记得,您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。”涅莉用她    那唱歌似的女高音说,希望这场巧遇能够给她解解闷。    螺丝刀迅速地把小螺丝钉拧进墙壁。    “维克托有一笔债还没还,您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,我还指望讨回这笔债呢。”    “请问,他欠您多少钱,我来代他还。”    她十分清楚保尔要讨的是什么“债”佩特留拉匪兵抓保尔的前后经过,她全知道,    但是她想逗弄这个“下人”一番,才这样嘲讽他。    保尔故意不理睬她。    “告诉我,听说我家的房子给抢得精光,已经快坍了,是真的吗?凉亭和花坛大概    也全糟蹋得不像样了吧?”涅莉忧郁地问。    “房子现在是我们的,不是你们的了,我们根本不打算毁坏它。”    涅莉尖酸地冷笑了一声。    “嗬,看来您也受过训啦!不过,这儿是波兰代表团的专车,在这个包厢里我是主    人,而您还和从前一样,是个奴才。就连您现在干活,也还是为了我这儿能有灯光,好    让我舒舒服服地靠在这张沙发上看小说。过去您母亲给我们洗衣服,您给我们挑水。现    在见面的时候,您我的地位仍然和从前一样。”    她得意洋洋,满怀恶意地这样说。保尔一面用小刀削电线头,一面带着毫不掩饰的    轻蔑神情看着这个波兰女人。    “公民女士,单是为了您,我连一颗锈钉子也不会来钉的,不过,既然资产阶级发    明了外交官,那我们也就保持着应有的礼仪,我们是不会砍下他们的脑袋的,甚至连粗    野一点的话也不说,绝不会像您这样。”    涅莉脸红了。    “要是你们夺取了华沙,你们会怎样对待我呢?把我剁成rou泥,还是拿我去当你们    的小老婆呢?”    她站在门口,歪扭着身子,作出妩媚的姿势;她那吸惯了可卡因麻醉剂的鼻子轻佻    地翕动着。沙发上方的灯亮了。保尔挺直了身子。    “谁要你们?用不着我们的军刀,可卡因就会要你们的命。就你这样的,白给我当    老婆,我还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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