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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05章冷夏  (第6/6页)
餐桌上的皮包里,拿出一万块,包在餐巾纸里,塞给冈崎。    “这个你们拿去付车钱。”    “不用了,根本不需那么多。”    “你们特地送他回来,总不能再让你们破费吧!”    “那么,我们就收下了,多余的就算给司机的小费好了。因为刚才主任在计程车上也吐了一次。”    “那不是把人家的计程车弄脏了吗?”    “没有关系的,你不必担心。”    冈崎打开大门正想走出去。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,又回过头来说道:    “麻烦你转告主任,明天上午八点开会,下午还有两项手术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了,我会转告他的。实在很谢谢你们这么晚了还把他送回来。”    芳子目送两个年轻的医生,又再度弯下腰来深深地一鞠躬。    芳子回到客厅,仔细地凝视着横躺在沙发上的丈夫。    他穿着西装,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好几个,露出毛茸茸的脸部,双脚跨得很开。也许是吐过的缘故,他的脸上有些苍白,头发杂乱在覆盖在额头上。本想继续让他睡,然而睡在沙发上一定无法解除疲劳。    于是,芳子走进卧房,在自己的被褥旁边铺上丈夫的棉被。然后拿着修平的睡衣回到客厅,修平显然已经睡得很沉,嘴巴略微地开启着。    “亲爱的…”    芳子蹲在沙发前,轻敲丈夫的肩头。一阵混合了酒精与呕吐的酸臭味,瞬间扑鼻而来。    芳子不由地把脸撇开,又敲了一下修平的肩膀。    “喂,起来一下嘛!”    芳子摇了半天修平还是没有半点反应,只好拍拍他的脸颊,这回总算清醒了。他张开眼睛头也抬了起来,然而马上又把头缩回沙发里,似乎表示他不愿意起来。    芳子很想使劲把修平拖起来,问题是她的细胳臂根本无法使修平超过七十公斤的身体移动分毫。早知如此,刚才应该拜托那两个年轻人,把修平扶进卧房才对。    “怎么办才好呢?”    芳子心想,索性就不管他了,可是他的白衬衫和西装的领口都沾到了呕吐的脏东西,芳子只好歪着头帮他脱西服。    折腾了半天,芳子才把修平的西装脱下来,问题是西装裤和白衬衫可就难脱了。芳子只有放弃,拿了一条湿毛巾擦拭白衬衫的污点,然后松开腰带。    接下来,芳子又用一条新毛巾把丈夫的脸和双手彻彻底底地擦了一遍,并在他身上覆盖一条毛毯。    清理工作总算告一段落,看样子就只能让他这样度过这个夜晚了。    芳子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,叹了一口气。    自己这么辛苦,丈夫却张着嘴、打着鼾、舒舒服服地睡他的觉!    他为什么要喝成这个样子呢?    修平并不是不能喝,只是最近喝酒的次数已经大幅减少。从前他也曾喝到深夜一、两点才回家,不过早在结婚前,芳子就已听说外科医生多半爱好杯中物,因此并不太在意。她认为只要不是喝闷酒,次数不要过多,应该就没有什么关系。    像今天晚上这样烂醉的情形,还是第一次。这几年来修平偶尔在外面应酬喝酒,几乎都没有喝醉过,至于呕吐更是绝无仅有。    那两个年轻医师似乎也对修平酒醉的程度感到惊讶。他们特地把他送回来,脸上还带着歉意,深恐芳子会责怪他们。    “胡闹也应该有个程度…”    芳子喃喃自语着,然后把阳台的窗户打开。若不再透透气,房间里势将充满浓厚的酒味。    “水…”    突然间,身后的丈夫叫了起来。    “水…”    他呼叫第二次时,芳子已从厨房端着一杯满满的水,拿到他的嘴边。    尚未清醒的修平双手紧握住茶杯,仰着头一口气把水喝完。    “还要…”    芳子只好又去倒了一杯,修平还是一饮而尽,随即倒头继续睡。    “亲爱的。”    芳子觉得不能再姑息他,便使劲地摇晃他的肩膀。    “起来嘛!我已经把棉被铺好了,到房里睡。”    芳子正想用双手把修平扶起来时,修平突然把她的手撇开。    “吵死人了。”    芳子刹那间目瞪口呆,双手悬在半空中。修平又继续叫道:    “红杏出墙的…”    “亲爱的!”    芳子黯然地离开丈夫的身边,走到阳台前。    初夏的晚风从窗口轻轻地吹进来,天空中的云层很厚,芳子看不到星星和月亮,只有前面那一带闪烁着红色的光芒。那个角落正是银座和六本木,也是刚才丈夫喝酒的地方。    芳子在黑暗中凝视着红色的天空,反复思索刚才丈夫所说的话。    “红杏出墙的…”    丈夫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。想到这里,芳子才恍然大悟。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    丈夫之所以烂醉如泥,很可能是因为昨夜的事。他今天并没有什么应酬、约会,却主动找人喝酒,还不是为了抒发昨夜的郁闷。    芳子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把阳台的落地富关上。    回头一看,也许是灯光太亮,丈夫不晓得什么时候把头蜷在毛毯里。    芳子走到厨房,把水壶装满水,和玻璃杯一起摆到前面的茶几上。然后关掉客厅里的电灯再看看手表,已经一点半了。    芳子走进卧房后立刻换上睡衣,梳了梳头发,回头看着眼前的两床棉被。    芳子想到自己刚才慌慌张张铺被的情景,不禁苦笑了一下。    今天一整天,即使在公司里,自己心里始终在责怪丈夫,别人一来到家里,自己又立刻变成了贤妻,向年轻医生道谢,迎接丈夫进门。非但如此,自己还为丈夫宽衣解带、铺床倒水。    就算这些举动是长年的习惯使然,自己还是太没出息了。    尽管这么想,芳子的情绪却反而踏实了一点。    “反正…”    “只要他回家就好了。”    她的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叶子在机场时那张惶恐的面孔。    “我才不要输给那个女人呢!”    芳子在黑暗中如此告诉自己,终于安心地闭上双眼——    豆豆书库收集整理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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