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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3/3页)
这句话。”    “可是他人被她害得那么惨。”    “是,可是你试想想,许旭豪与姚香如到了本市,两人会白头偕老吗?”    “不一定。”    “两人又是否一定会活至七老八十?”    “也不一定。”    他们有一位朋友,一直想念早逝的丈夫,一边再婚,一边无限思念,可是旁观者清,都看得出二人兴致不合,他如果不是罹病,早已与她分手。    “世事难料,睡吧。”    “还睡,你这没有心肝的东西,还能睡?”    “咄,只要无病无痛,你又在我身边,我就能睡。”    韶韶又一次为邓志能的逻辑感动。    真的,一个人生活目的,不外是健康快乐,何用处处与自己作对。    邓志能说得出做得到,转一个身,继续入睡。    韶韶起床。    忽然之间,她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,到厨房,为自己做了个丰富的早餐。    终于知道仇人是谁,如释重负。    她缓缓进食,开头觉得有点油腻,渐渐习惯,吃完后只觉有力气。    韶韶悲哀地想,会不会是痊愈了呢?这样大的创伤,也能愈合吗?    本领太大了,生存能力太强了,韶韶不由地感慨起来,十分自怜。    她晓得有种比较矜贵的人,一受打击,终身不起,倒在床上呻吟不已,了此残生。    她同她母亲都不是这种人。    韶韶没有落泪。    幸好她身边的好人多过坏人,也根本没有出卖她的人,也许,也许到了下一个换朝代换旗帜的时候,人心大变,卖友求生存,或卖友求荣华的风气又会再一度兴起。    今朝今日,她还是安全的。    韶韶悲伤地站起来,淋浴包衣,准备上班。    回到写字楼,因为早,同事尚未到,她一个人坐下来,先阅报章的头条,听得身后有声响,连忙转过头去,见是顶头上司,马上笑着问:“苏先生,早,找我们有事?”    “我忘了带一个文件夹子,你替我打电话回总部叫人送来。”    好一个韶韶,不卑不亢,把电话搬到他面前“苏先生,请便。”她又不是他秘书,怎么会替他拨号码,这次做了,下次说不定还得替他买咖啡。    那苏先生一怔,马上笑了,到底是个合理的人,自己接通电话,讲完之后,赞道:“准时上班真是美德。”    “应该的。”用笑脸把他送走。    笑多了,脸颊有点麻木。    卖笑,所不同的是,有种职业专门卖笑,而他们,除绞脑汁,还得赔笑,算赠品,不收费,真倒媚。    传真机已经达达达达开始cao作,一天已经开始。    有人打电话进来,怪声怪气说“我爱你”    “大嘴,是你吧。”    “我警告过你,别再叫我大嘴。”    “大嘴,我亦敬爱你。”    不过工作时间不宜谈这些。    一轮混战,又到午膳时候,韶韶坐在桌前吃一只苹果,一边看文件消遣。    有人走到她面前停住。    韶韶不经意地说:“没出去吃饭?”    那人咳嗽一声。    韶韶抬起头来“呵,是苏阿姨。”    苏舜娟叹口气,轻轻坐下来。    韶韶凝视她,忽然之间,她似一个老年人了,发角已白,嘴角生皱,做坏人有时比做好人还累。    “韶韶,你那么聪明,早已经猜到吧?”    韶韶牵牵嘴角“猜到什么?”    “我才是你要恨的人。”    “我不恨任何人,我不认识你们,我也不知道你们所作所为,只觉得那个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仇恨,而你们也因着恨而付出庞大代价。”    苏舜娟怔怔地看住她。    “至于我,我有我的前途需要追求,我才不会生活在历史里。”    韶韶停一停。    “不过,我也不会同你们做朋友,奇芳与燕和则是例外,她们对于历史,比我还糊涂,她们是无辜的。”    半晌,苏舜娟才说:“你的音容,同姚香如宛如一个印子刻出来。”    韶韶叹口气。    “香如美貌、聪明,出身富裕,要什么有什么,无论在学业…”    韶韶截断她“于是你不得不妒忌了,不,苏阿姨,不要再为自己开脱,我同家母出身截然相反,我一直靠补习及奖学金升学,可是我并无因此自卑,也从没想过与谁结怨要把仇人剔除,这是人的本性问题,与环境无关,你与区永谅,不幸都是十分歹毒的人,我讨厌你们,看低你们,而且怕你们,我不恨你们。”    苏舜娟脸色发白。    韶韶看着她“你终于得偿所愿,你最后使姚香如家散人亡,可是,你快乐吗?我希望你是。”    苏舜娟风度尽失,像一个失手被抓住的小贼,籁籁发抖,再也不是那个得体的智慧的苏阿姨。    “而你,在家母面前演出不够,还想在我跟前继续你的拿手好戏,难怪我母亲有那么远跑到那么远,生生世世不要与你们来往。”    韶韶说到此处,还是激动了,站了起来,握紧拳头。    外头同事听见声响,推门进来“大姐,没事吧?”    韶韶清醒过来“你可以走了,我们要开始工作了。”    苏舜娟发了一阵子呆。    她想起那一天,她到区家去见姚香如的情况。    老同学的语气、表情,历历在目。    香如抱着婴儿,分明是想委曲求全,重新做人。    但是魔鬼才不肯放过任何人,魔掌推向苏舜娟,掐着她喉咙,逼着她说:“香如,让我告诉你,那日告密出卖旭豪的人,正是区永谅。”    姚香如张大了嘴,苏舜娟觉得真正痛快,好,太好了,大家同归于尽,大家均什么都得不到。    “不信,你去问他,他会承认,到现在,他不怕承认,你拖着两个孩子,跑不了。”    姚香如颤声问:“你,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?”    苏舜娟道出了心声“因为我恨你。”    “恨我?何故?”    “我注定要恨你。”    想到这里,苏舜娟额上的汗涔涔而下。    她抬起头,发觉韶韶已经走开,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,过一会儿,她勉强站起来,离开人家的办公厅。    她满以为恨可以解决一切,但是没有,她怕区永谅,她也怕区奇芳,她最怕自己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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